初冬十一月的夜裏,東京都新宿區,歌舞伎町的一角。
完成了這夜的任務後,壬生紅葉不動聲色地穿插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。太吵鬧的環境還是不太適合自己,壬生不禁有這樣的感覺。
「還是回去吧……」
壬生自語着,向着出口走去。就在這一刹那,他感到背後突然出現的氣息,於是迅速地轉身向後,反過來捉住了想要抓住他肩膀的來者的手。
「好痛!」
聽見來者的聲音,壬生吃了一驚,連忙放開了手。
「宿月?!妳怎麼會在這裏?」
「好痛……」
癸 宿月邊説着邊按摩着左手手腕,微微責怪似地看着壬生。「紅葉你不用這麼用力吧!」
「對不起……我不知道是妳,所以粗暴了一點。」壬生微微一笑。「不過我剛才完全感覺不到妳的氣,妳故意將氣消去了嗎?」
「嗯……剛才跟你通過電話後,突然感到你的氣在這邊,所以便過來看看。」宿月笑了笑,「倒是紅葉你,到新宿來有什麼事嗎?」
「呀……嗯。」壬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,只好應了句。
宿月看見他的反應,也明白是什麼事,於是也沒追問下去,笑了。「不管怎樣,我肚子有點餓,假如你不急着回去的話,要不要一起去吃拉麵?」
「拉麵嗎……?」壬生聽後微笑了。「聽上去也不錯呢。」
坐在真神五人組常去的拉麵店裏,壬生看着吃麵吃得津津有味的宿月,不禁吃吃地笑了。「想不到原來妳這麼喜歡拉麵呢。」
「以前並不是特別瘋狂,但是到了真神以後,遇上了京一這個拉麵狂熱份子,所以受了他的影響了。」宿月聽後笑着説。
壬生看着宿月的笑臉,不禁也微笑了。眼前的她,跟最初遇見的時候相比,已是截然不同。改變了她的,毫無疑問,便是真神的同伴們。
「怎麼啦?我的臉上寫着什麼嗎?」
看見壬生靜靜地望着自己,宿月咬着筷子,不解地問。
壬生聽後笑了。「嗯。妳的臉上寫着,『紅葉的辣味噌拉麵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呢……不知道他肯讓我嚐一口嗎?』」
「哼!説得人家那麼貪吃!」
宿月聽了,佯怒別過了臉去。「你再不吃的話,麵都要變涼了哦!」
「是是。」壬生笑着應道。大概連他也沒發覺,跟宿月一起,一向寡言的他也變得多話起來了。
「好飽!紅葉,謝謝你請我吃拉麵。」
吃過了拉麵,二人走出店外,宿月笑着向壬生道。
「不用客氣。難得妳吃得這麼高興。」壬生惡作劇地微笑了。
「真討厭!整晩在取笑我!」宿月生氣地鼓起了臉。「不管怎樣,你要回去了嗎?」
「呀……嗯。途中順道去病院一下再回去。」壬生點了點頭。
「病院?」宿月聽後猛地想起來,「説起來,紅葉的媽媽一直在住院呢……」
她説着微笑了。「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探望她嗎?」
壬生聽後有點愕然,然而他微笑了。「當然可以。不過從新宿到葛飾區有點遠,而且妳住在世田谷……明天還要上學,沒問題嗎?」
「沒關係。明天是星期六,只上半天課,不去也不是問題。」
「既然是這樣,我們走吧!」
二人乘地下鐵到了葛飾區,到中央病院去看過壬生的母親後,談了一會便離去了。
「説起來……」
二人走出病院,宿月向靠在街上一處欄杆的壬生説話了。「紅葉長得很像媽媽呢。」
「是嗎?」壬生聽後微笑了。
「嗯。整體輪廓都很像,不過最相似的還是眼睛。」宿月説着微笑了。
「那麼,妳呢?長得像爸爸還是媽媽?」壬生問道。
宿月聽後,臉上的微笑突然黯淡下來,有點無奈地笑了。
「……我……長得不像爸媽。」
她説着微笑,望向別處。「其實……我也不太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了。」
「宿月……。」壬生也覺得有點歉疚,「……對不起。」
「不……不是紅葉的關係。」宿月搖頭一笑。
二人無言半晌。「紅葉……」
聽見宿月叫他,壬生抬頭看着她。「嗯?什麼事?」
「呀……沒什麼。」宿月笑了笑,表情有點不好意思。「我只是在想,紅葉這名字很好聽呢……。」
「是嗎?謝謝。」壬生不禁微笑。「其實那是母親替我取的名字……因為秋天是她最喜歡的季節。」
他説着微笑了,「那麼,宿月……是指在月亮上居住的意思嗎?」
「嗯……是吧?我也不知道。我的名字好像是祖母請她在中國當易者的朋友取的。」宿月説着笑了。「不過……假如像紅葉所説是在月球上居住的話,我不就成了竹取公主嗎?」
「那可真夠詩意呢。」壬生也笑了。「那麼以後我叫妳竹取姫好了。」
「哇,不要!」宿月連忙搖頭,「假如讓京一他們聽見的話,一定會笑掉牙的!」
「那樣的話,我便以跟妳是表裏一體的身份來教訓他們吧!」
宿月聽後笑了。「不過……説起表裏一體,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……就像今天晩上,我一想起你的事,你便感覺到了。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……?應該是我開始跟鳴瀧先生學習《陽》之古武術後不久吧!」
她説着,微笑看着壬生。「或許這就是宿命吧!跟我是這種關係的,不是京一他們,也不是翡翠,卻是紅葉……」
「可是……正因為這樣,那時候我才能將妳帶回來現實世界。」壬生説着,認真地看着她。「所以我很慶幸,我跟妳是以這樣的關係連繋着。」
「紅葉……。」
聽了壬生的話,宿月站到他面前,輕輕捉住了他雙手。這時壬生感到手上傳來宿月温暖的氣,他抬頭看着微笑的她。
『我現在什麼也不説……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感到我的内心。
由我們認識到現在……紅葉,你總是在暗地裏守護着我……我卻從來沒為你做過什麼。
但是,我希望你知道……對我來説,你不只是同伴……有時候我真的覺得,你比親人還要更親……所以,我也很慶幸,我跟你是對方的分身。
紅葉……謝謝你。』
壬生看着宿月,眼前的她忽然顯得那麼纖細。想到她無法預料的宿命,他不禁下定了決心。
〞宿月……無論發生什麼事,我都會守護妳。〞
宿月並沒有聽見他的内心話,但也好像回應着他似的,向他微笑了。
〞因為我們是表裏一體的哦!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