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後那天放課後,五人一起到了新宿中央公園去。
「唔……」美里環視四周,「秋月君説在這兒會有能為我們解釋一切的人,到底會是怎樣的人呢……?」
「説起來,我們連那人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呢……」櫻井也道。「宿月,妳有什麼頭緒嗎?」
宿月搖了搖頭,然後微笑了。「我不知道那人的長相,不過我感到周圍有一股跟常人不同的氣,我想我們要見的人大概已經到了。」
「好厲害!真不愧是千重婆婆的孫女呢!」
這時一把輕快的聲音從衆人身後的樹叢内傳來,一個穿着校服、背上背着一把大刀的男孩子,笑嘻嘻地撥開矮樹走了出來。
「妳就是宿月對吧?妳跟千重婆婆長得好像。」男孩子笑着説。
宿月聽後有點不知所措,然而她也微笑。「我的確是癸 宿月,請問你是……?」
「呀,對不起,忘了自我介紹了!」男孩子恍然大悟地説着,然後笑了。「我叫劉弦月,是從中國來的留學生,在台東區的華月高校讀高二!」
醍醐聽着宿月對劉介紹着衆人,不禁低聲對身旁的京一説,「喂,京一……這人好像有點神經兮兮的……他真的是我們要見的人嗎?」
京一聽後也不禁同意,「説得對……還有,他那大阪口音是怎麼回事……?」
「是秋月告訴妳們,在這兒會有妳們想見的人對吧?」劉笑着道,「跟我來吧!」
「慢着,癸,真的沒問題嗎?」醍醐不禁問道。
「醍醐君感覺不到他發出來的氣嗎?雖然和我們一樣跟常人不同,可是沒有敵意,不會有事的。」宿月微笑道。「來,我們走吧!」
衆人穿過新宿中央公園,來到一片離開市街幽靜的竹林處。
「在新宿居然會有這種地方,真是難以想像……」醍醐環看着四周,不禁嘆道。
「弦月君以前跟我的祖母見過面嗎?」走在前面的宿月問劉道。
「嗯,大約是我六、七歳的時候吧!雖然只見過一次,但是印象卻很深。」劉笑道,回憶着説。「千重婆婆的國語説得很好,樣子很慈祥、美麗,使妳家家傳的武術的樣子,比我祖父還要有型……」
「喂、喂……到底、還要、走、多久……」這時落後的京一上氣不接下氣地道。「我、快死了……」
「你真沒用!才走了二十分鐘,大家氣都不喘一下的,你這樣也撐不下去嗎?」櫻井聽了,兩手叉着腰,向着京一不屑地道。
「京一……你也實在太不像話了。」醍醐不禁也歎息着搖頭。
「你這、筋肉怪……閉、咀……!」
再走了一會,衆人到了竹林深處一間木屋前。「老師,我帶他們來了。」
劉説着拉開了木門。「請進吧!」
我們進了屋内,卻有人説話了。「我等妳們很久了。」
這時一位老人從客廳走出來。他看見我,向我微笑。「妳一定是宿月了。我叫新井龍山,是妳祖母千重的老朋友。」
「龍山老師你好。」我也微笑着回應,「這幾位是我的朋友,美里 葵、櫻井小蒔、蓬莱寺京一、醍醐雄矢。」
「我都知道了。先進來再慢慢談吧!弦月,去準備茶來。」
然後我們跟着龍山老師進了客廳坐下。大家也忽然安靜下來。
「……我想妳一定有很多話想問我吧?」
龍山老師看了我一眼,微笑着説。
我聽後也微笑了。
「是的……可是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問起才好。」
「我們今天來這兒,就是為了弄清楚宿月的宿命,還有我們的《力》是因何而起的,對吧?所以龍山老伯你別賣關子了,將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吧!」京一聽了,沒好氣地道。這時弦月君捧着茶進來了,龍山老師拿起面前的茶杯,喝了一口,慢慢地説話了。
「那麼妳們好好聽着了。」
聽了龍山老師的話,我忽然緊張起來,輕輕點頭。
「宿月…… 妳還記得十年前的冬天發生的事嗎?」
想起那一天發生的事,再想起哥哥,我的心中一緊。
「……我記得。」
「那天妳為了救妳哥哥,不自覺地運用了一直沉睡在妳體内的《力》……而那正是扭轉了妳的命運的契機。」
不錯……。
假如那件事沒有發生,我現在根本不會在這兒。
哥哥……也不會……
「妳自己大概沒發覺,但妳的祖母……千重知道妳的《力》的破壞力,而她很久以前就已經知道那天的事會發生,所以為了阻止它,她一直不贊成讓妳跟妳的父母去東京……但是妳的父母沒有聽從她的勸告。
由那天起,妳的命運便向着另一個方向進行了。而那命運的終點,就是妳……不,是無論任何人都無法逃避的宿命。」
我聽了,愕然得全身無法動彈。
無法逃避的……宿命……
「那麼,龍山老師,我們的《力》……跟宿月的宿命也有關嗎?」葵這時説話了。
龍山老師聽後微笑了。「妳們有聽過《宿星》嗎?」
宿星……
我想起了最初跟鳴瀧先生見面時他的話。
「因着宿星的主宰,在不久的將來,妳會明白一切的。」
「毎個人出生的時候,命運都會被不同的星宿所影響。妳們的《力》,大概是跟宿月的《力》産生共鳴,所以才會覺醒的。」
「這麼説……我們會跟宿月遇上,並不是偶然嗎?」小蒔聽了,不可置信地道。
「在這世上,一切都是早已註定的。」龍山老師意味深長地微笑了。
「……宿月。」
這時龍山老師放下了茶杯,靜靜地看着我。
「當妳這一生最大的考驗開始時,就是最後一刻來臨的先兆。」
他看着我,繼續説話了。
「接受這考驗的不只妳……還有一個早已註定的人。而只有改寫宿命,才能讓妳重回原本的命運的軌道。
但假如妳們克服不了這考驗……換句話説,假如妳改寫不了妳的宿命的話……
妳的意識便會永遠漂流於無與現實之間的窄縫……跟死沒有分別。」
聽了龍山的話,衆人愕然得不能作聲。
「別説笑!這怎麼可能……!」
京一激動地道。「宿月怎麼會……!」
「不過,柾希大概也跟妳説過,只有妳的未來,就算以他《星視》的能力,也預知不到……這樣的話,即是代表任何情況的可能性。所以,我想還不至那麼絶望的。」
龍山説着環視五人。「未來會是怎樣……便要看你們了。」
沉默降臨在衆人之間。生與死,原來真的只隔一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