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幾乎一夜沒睡之後，第二天早上壬生到了鳴瀧的家，問他借了曉月家的鑰匙，然後到了曉月的公寓。

來到公寓門前，壬生抱着一絲的冀望，他仍然希望昨天的事只是夢，打開門以後會看見笑着迎接他的曉月。然而空無一人的公寓再次讓壬生認清了事實，他無聲地進内，然後關上了門。

紅葉

如果你正在看這封信的話，那就是説我已經被黄龍召喚去了。

雖然沒有跟你提過，但是我在夢裏，總是聽到有人在叫我……現在我知道了，一直在呼喚我的，就是黄龍。

我是《黄龍之器》，作用就是迎進黄龍的力量，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！

其實在我知道這一切之後，我真的覺得很徬徨……但是紅葉説，無論我到哪兒，你也會去找我出來，我就覺得安心多了。

我沒有將我知道的事全部告訴你，你一定很生氣了。可是假如你知道了真相，你是絶對不會讓我一個人去的。我討厭看見我重要的人受傷，尤其是紅葉，所以請你原諒我的任性。

我有很多很多事情想要跟紅葉説，也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能親口跟你説；但是我還是趁現在都説出來好了。

我從來沒有要為了保護大家和這個世界而犧牲的想法，我並沒有那麼偉大。

我只知道，既然這就是我的宿命，不能逃避的話，就只有去面對它了。

但是，我真的很想繼續活下去啊！不是作為《黄龍之器》，而是以一個人──曉月 螢的身份，跟紅葉一起走以後的路。

你説過，明年聖誕節也希望和我一起渡過，我真的非常高興。

其實不止是聖誕節，以後的日子裏，我也很希望能在紅葉的身邊迎接毎一個季節。

還記得重遇以後，我到拳武館去找你那天的事嗎？

其實在跟你再見之前，我一直相信，紅葉一定還記得我的，就像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一樣。可是紅葉對我冷冷的，而且還説不記得我了，你知道嗎？我差點兒就哭出來了。

雖然跟紅葉一起的回憶，不開心的好像比愉快的多一點點，但是如果在以後的日子，還有機會跟紅葉製造更多回憶的話，就真的太好了。

紅葉會一直記着我嗎？即使其他人都忘記我了，你也會記得我嗎？

雖然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……

但是只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麼想我，就足夠成為我回來的理由了。

所以，這一次，請一定要記得我啊！

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個月。

這天清晨，壬生突然從睡夢中驚醒。迷糊間他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。

「小螢……？」

曉月的名字第一時間在他的腦中浮現。他連忙從床上爬起來，簡單地梳洗了一下，然後抓起鑰匙和外套，衝出家門，往車站的方向走去。

乘着清早人客疏落的地下鐵，壬生來到了上野寬永寺。大門還沒有打開，壬生輕易地翻過圍牆，進入無人的境内。

壬生在境内慢慢走着，同時觀察着周圍。來到接近本堂的時候，一陣他最懷念的《氣》吸引了他。

站在門前的少女背向着他，那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曉月。

「……小螢……？」壬生差點兒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。眼前人明明真的是她，卻又彷如幻覺。

少女感覺到他的存在，轉身過來，看見是他，臉上隨即浮現動人的微笑。「紅葉……」

她動聽的聲音呼喚着他的名字。壬生先是呆然，然後才衝上前去，將她緊緊抱在懷裏。「妳終於回來了……」

「累你擔心了，真的很對不起……」曉月微笑着抬頭看他，卻看見他臉上的涙。「紅葉……你為什麼哭？」

她用纖幼的指尖輕輕拭去了他的涙水，然後細看着他的臉，伸手温柔地撫摸。「……你好像消瘦了呢。」

「……那都是因為我太想念妳了。」壬生像是要確認她的存在似的，再次抱緊她。「小螢……這不是夢吧……？」

曉月看着他，踮起了腳尖，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，然後微笑了。「這個觸感……像夢嗎？」

「……不像。」壬生看着她，終於微笑了。「……這些日子以來，妳都在哪裏？」

「唔……我也不是很肯定，感覺上好像一直在半空中漂浮着，身體想動又動不了……説是像夢，但卻一直都很清醒……」

壬生聽着她的聲音，忽然感到她整個人軟軟地靠在自己懷裏，連忙看着她，「小螢？妳沒事吧？」

「不知道為什麼，突然使不出力氣來……」曉月無力地看着他，然後苦笑了一下。「因為終於見到紅葉，所以整個人都放下心來了……」

「那麼我們去櫻丘讓院長看看吧！」壬生微笑着説，然後一把抱起了她。

「紅、紅葉……！我能自己走，所以放我下來吧！」曉月吃了一驚，想要掙脱他落地，卻完全不是他的對手。

「妳連站也站不穩，更不用想推開我了，所以妳還是乖乖的不要動，嗯？」壬生惡作劇似地笑着看她，「來，我們走吧！」

壬生説着便抱着她離開，她也只有紅着臉被他抱着。她偷偷看了一下他秀氣的側臉，他的嘴角仍然帶着笑意。

「……小螢。」

曉月正想説話的時候，壬生卻開口了。他看了她一眼，然後微笑了。「我喜歡善解人意的妳，但是耍性子的妳也很可愛。不過如果妳要撒嬌的話，只對我一個人就好了。」

「……笨蛋。」曉月紅着臉輕聲説了句，然而她也着實覺得疲倦了，於是也不再説話，輕輕將臉靠在壬生結實的肩上。

走在仍然清靜的街上，兩人上了計程車往新宿去。

「啊！？原來我已經離開整整一個月了嗎？」問了壬生今天的日子，曉月不可置信地道。

「對啊。對我來説，這個月就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。」壬生説着，看見她一臉倦色，微笑了。「妳看上去很累呢！不如小睡一下吧！」

「沒關係，我還是想醒着。」曉月笑了笑，「對了，手提電話可以借我一下嗎？我想先跟大家説一聲，我已經回來了。」

從壬生手中接過了電話，曉月按了幾個號碼。「……現在還這麼早，京一大概還沒起來吧？」

電話響了好一會兒終於接通了，曉月聽見京一充滿睡意的聲音，不禁笑了出來。「京一君，你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，你真的不打算畢業嗎？」

聽見是久違了的戰友的聲音，京一頓時睡意全消，一股腦兒地説起話來。壬生看着曉月的笑臉，再次明白到她跟京一之間的互相信賴，和跟自己的還是有微妙的不同。

「嗯，我跟紅葉一起，現在坐車去櫻丘……明白了，那就待會見了。」曉月掛了電話，然後像想起什麼似的，又再按了幾個號碼，笑着看壬生，「我忘了要京一告訴大家，不過這種事還是拜託翡翠比較好。」

壬生只是微笑不語，他知道在眾多同伴之中，曉月最信任的便是京一和如月，而不約而同地，這兩人都對曉月抱着朋友以上的感情。

到了櫻丘病院，岩山便替曉月診治，不一會後，京一等人和其他同伴也相繼到來了。

「這些日子以來，妳一直維持着跟黄龍意識合一的狀態，嚴格來説妳的精神一直沒有得到休息，所以妳會突然虛脱下來是正常不過的事情。在這兒好好調養身體，休息幾天就沒事了。」岩山向坐在病床上的曉月説，然後轉向眾人。「你們要來探望是可以，但是別騷擾到其他人，明白了嗎？」

看着岩山走出病房，京一也笑着走到曉月身旁，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。「歡迎回來！我就知道妳不會捨得就這樣離開我們的。身體感覺如何？」

「還可以，只是整個人覺得好累。」曉月笑着説，「還好紅葉來接我了，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！」

「剛才院長説，妳的意識跟黄龍合一了，那就是説妳已經成功迎進黄龍的力量了吧？妳覺得怎樣？」如月問道。

「感覺很好啊！《氣》的流動很暢順，而且有一種終於被填滿了的感覺……我想這就是《器》的作用吧！」

跟其他同伴們再寒暄了一會，高見沢便進來説曉月要開始進行治療，眾人也只好離開了。

接下來的兩天，同伴們也一個接一個的來探望，壬生和曉月之間完全沒有獨處的時間。壬生雖然心裏不太高興，卻也明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，也只好不響了。

之後那天一早壬生便來了，曉月見是他，驚喜地笑了。「紅葉，你今天很早呢！」

「我正在想妳會不會還沒起來，看來我這麼早是對的。」壬生微笑着説，然後惡作劇似地笑了。「不過這樣也好啊！這兩天以來這麼多人在，想兩個人過一些安靜的時間也不行……」

他站在曉月面前，將她抱在懷裏。「……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，我還是不肯定，妳回來了到底是夢還是事實。」

「傻子……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嗎？」曉月不解地微笑了。

「……嗯。可是，我總害怕妳會突然又消失不見了……」

曉月聽着他規律的心跳聲，微笑了。

「紅葉……你知道嗎？當我的意識在浮游着的時候，我一直聽見黄龍的聲音，它一直在問我同一個問題。

　它説，『告訴吾，汝的真正願望……汝的真正願望為何？』」

她説着抬起頭來，壬生看着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，慢慢説話了。「……那……妳怎麼回答？」

曉月微笑着，然後握住了壬生的手。「我告訴它，我的真正願望，就是回到紅葉身邊去。」

「小螢……」壬生心中一陣感動，他將曉月抱得更緊。「……答應我，妳不會再離開我了。」

曉月聽後笑了。「我哪兒也去不了，因為你總是會把我找出來啊！」

壬生也微笑了，他靜靜看進曉月的眼中，低頭正想吻她，卻有人敲門了。

壬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，向曉月苦笑了一下，然後上前打開了門，原來是高見沢。

「啊，壬生君，你很早嘛！」高見沢笑着説，然後轉向曉月。「不好意思，小螢，治療的時間到了！」

「啊，明白了，我這就來。」曉月連忙笑了，然後向壬生微笑。「紅葉會等我嗎？」

「當然了，我會在這兒等妳回來。」壬生微笑着回應。「加油了。」

「……好了，早上的治療到此為止。」在治療室内，岩山這樣向曉月道。「進度很不錯，明天應該可以出院了。」

「這樣就好了。」因為擔心曉月的情況而來到探望的鳴瀧也微笑了。「進和舞都很擔心妳，不過他們知道妳明天可以出院了，應該會鬆一口氣才對。明天會有人陪妳回去嗎？」

「我想紅葉應該會陪我出院的，所以請不用擔心我的事。」曉月笑了笑。

鳴瀧聽後微微一笑，然而表情卻有點嚴肅。「鳴瀧先生……？」

「……妳雖然背負着《黄龍之器》的宿星，但卻仍然能毫髮無傷地承受常人無法單獨承受的黄龍的力量。那是因為妳跟壬生──妳的分身的《氣》同調了，換句話説，就是兩個人一起分擔了黄龍龐大的力量。

《陰》和《陽》……是相輔相乘的存在。即使妳們之間有再大的阻礙，還是會因為表裏一體的關係而互相吸引。」

「其實……我必須謝謝妳。假如沒有妳開解和鼓勵我，我一定沒有辦法支持下去。」

壬生微笑着説。聽了他的話，比良坂微笑着搖頭。「令你支持下去的不是我，是你對螢的信任和思念。」

她説着，眼中卻浮上了涙水，然後立即垂下頭來。

「紗夜？妳怎麼了……」壬生愕然起來。比良坂看了他一眼，然後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裏。

「紗夜……！？」比良坂靠在他的懷中忍着聲哭起來，壬生一時間不知所措，卻又不能推開她，只好輕輕拍着她的肩，温柔地説話了。「發生什麼事了嗎……？」

然而比良坂只是哭着什麼也沒説，壬生只好靜靜地看着懷中的她，也不再説話。

曉月站在玻璃門前，裏面的壬生和比良坂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。

帶着混亂的思緒，曉月輕輕退後了幾歩，然後獨自返回房間。

第二天是曉月出院的日子，壬生卻因為臨時接到任務，無法前往迎接她，於是京一便在早上到了櫻丘接曉月，然後下午再一起到了學校補習。

「唉！這樣又過一天了，我的青春又虛耗在無聊的補習班上了。」

離開學校的時候已經天黑了，京一無奈地説了句。他回過頭來看着曉月，卻看見她一臉發呆的表情，不禁出奇起來。「螢？妳還好嗎？」

曉月這才回過神來，連忙笑了笑。「嗯，我沒事啊！只是剛剛才出院，還是有點頭昏腦脹的……」

「是嗎……？」京一疑惑地道，然而他也沒追問下去。他知道假如曉月想説出來的話便一定會告訴他，而他也不喜歡對別人的心事尋根究底。但是看見曉月的樣子，他仍然放心不下，於是笑了，「來，為了慶祝妳出院，我請妳吃拉麵吧！」

數分鐘後，兩人坐在常去的拉麵店内，然而曉月看着眼前熱呼呼的拉麵，卻沒有吃下去的意思。

「哪，妳再不吃的話，麵都要變涼了！」京一邊吃着麵邊笑着説。「先別去想令妳食欲不振的事情，填飽肚子以後，妳再慢慢説給我聽，嗯？」

曉月看見他一臉饞嘴的樣子，不禁也笑了出來，然後點了點頭，也開始進食起來。京一看着她低頭吃東西，只是輕輕苦笑了一下。他大概猜想得到困擾着曉月的是跟誰有關的事情，然而他決定暫時佯裝不知道。

吃過東西後，京一陪着曉月走路回家。一路上，曉月也沒有説話，京一也默不作聲地走在她身旁。

快要來到曉月家的時候，京一再也忍不住，試探似地説話了。「螢……妳到底在煩惱什麼？」

聽了他的話，曉月停下了腳歩，回頭看着他。京一看着她漂亮的眼睛，也不説話，只是等待她開口。

「……如果……沒有宿星或者命運的安排……」

曉月沉默了一下，然後靜靜地説話了。「京一，你想我們還會遇上對方嗎？」

「這……我也説不上來啊！什麼宿星命運的，我實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」

京一苦笑着搔了搔頭，然後看着曉月，微笑了。「可是我想告訴妳，不管我們是怎樣相遇的，我都很高興能夠遇到妳。」

曉月聽了，一時間説不出話來。

「……妳跟壬生之間，發生了什麼嗎？」

京一看見她的樣子，像看穿她的心事似的微笑了。「……妳跟他在交往了對吧？」

曉月輕輕垂下了臉，點了點頭。

「……螢。」

他站在曉月面前，慢慢地説話了。「……畢業以後，我打算到中國去。」

「真的嗎……？」曉月難以置信地看着他。「京一……」

京一頓了一下。「只要妳想的話，我就帶妳一起離開這裏。」

「……我……」曉月意會到他話中的意思，不禁臉紅起來。

「……我討厭看見妳悲傷的樣子。」他微微一笑。「所以，如果壬生不能令妳快樂的話，我會毫不猶豫地從他身邊擄走妳。」

「京一……」

曉月看着他，不禁笑了，然而一想到那天在病院裏，看見壬生和比良坂的一幕，她的心裏難過起來。她伸手擦了擦眼睛，再也忍不住，流下了眼涙。

「……別哭。」京一微笑着看她，然後像逗着小孩子一樣摸她的頭頂。「螢……妳還有我。」

曉月看着他温柔的笑臉，也笑了出來。「……我知道。」

終於結束任務的壬生，晩上來到了曉月家附近。

本來答應了曉月會去病院接她回家，卻沒辦法守信用……雖然曉月在電話裏很諒解地説沒關係，壬生卻仍然覺得内疚。

而且當他一想到昨天在温室的情景，他更加覺得愧對曉月，好像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似的。

壬生一邊這麼想着，一邊加快了腳歩──他只想早一點見到曉月。

「……小螢……」

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，曉月愕然了一下。她轉過身來，看見壬生就站在眼前。「紅葉……」

「……剛才的……是蓬莱寺吧。」壬生微笑着説，「是他陪妳回來的嗎？」

「呀……嗯，是的。」曉月點頭，微笑了一下。「完成任務了嗎？」

「嗯。」壬生説着，抱歉地看着她。「今天沒有去接妳……對不起。」

「……沒關係。」曉月頓了一下，然後笑了笑。「要你老遠的來這裏，真的很對不起……不過我有點累了，我還是回去休息了。」

壬生感到她好像有意無意間在逃避他似的，輕輕捉住了她的手。「小螢。剛才……蓬莱寺跟妳説了些什麼？」

曉月沒有看他，只是微笑着搖了搖頭。「……京一他沒有説什麼啊。」

「……那麼，妳是為了什麼事情難過？」壬生平靜地説着。「妳剛才明明那麼不快樂……那是連我也不讓知道的事情嗎？」

曉月聽了他的話，心裏只有更痛。她輕輕甩開了壬生的手，然後別過了臉。「……那跟紅葉沒關係。」

「……跟我沒有關係？小螢，這是怎麼一回事？」面對着曉月跟平日完全不同的態度，壬生皺了皺眉，語氣也不禁強硬起來。

「……反正……戰鬥也結束了，紅葉……不需要再擔心我的事情。」曉月低頭説着，她始終沒有接觸壬生的視線。

「這……」壬生一時之間混亂起來，不覺提高了聲音。「戰鬥結束之後，我就沒有用處了，妳是這樣的意思嗎？」

「……就算我們是表裏的關係，紅葉也不用一直在意我，我就是這個意思。」

「小螢……！」壬生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，他的聲音也顫動起來。「不是的……妳為什麼要那樣説？妳明明知道，不是因為那樣的原因的……！」

曉月看着他臉上悲傷的表情，也黯然地微笑了。

「……我……也以為，我跟紅葉是對方的分身，所以一定能明白紅葉的内心。

　可是……現在我已經沒有那樣的把握了。

　你就站在我的眼前，你明明還是你，但是……為什麼我好像完全不認識你呢？」

她這樣説着，慢慢退後了幾歩。「小螢……！」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説完這句話，曉月便轉身走了。壬生只是呆在原地，他仍然在思索着剛才曉月的話。

「小螢……為什麼……」

沉痛的感覺佔據了他的心。他還沒有弄清楚曉月突變的態度是什麼原因，然而他卻發現，他跟曉月之間《氣》的連繋像是突然被切斷了一樣，他再也感覺不到……